引产手术的第二天,我要搬离江家。
还好拿到了师兄给的设计费,我马不停蹄地去找了房屋中介。
我拖着虚浮的步子来到和中介约好的楼盘时,碰到了苏黎。
「程舒?你怎么在这里?」苏黎惊讶道。
我想绕过她,却听她又自言自语:「我知道你没了孩子心情不好,但也不能赌气出走啊,你和江行毕竟是夫妻。」
「放心,马上就不是了。」
话音未落,江行黑着一张脸从不远处走来,手里的矿泉水瓶被攥得变形。
他这气来得奇怪,我越来越摸不透他了。
见江行过来,苏黎温婉地说:「我刚回国,对国内不熟悉,江行怕我被骗非要陪着我看房子。」
她还说今天江行特意请了一整天的假,让她特别过意不去。
前几天产检的时候,江行还推脱工作忙,一个小时都抽不出来。
我笑了。
对中介说:「这个小区风水不好,我们走吧。」
刚要转身,江行突然开口:「程舒,你要闹到什么时候?苏黎从国外回来,我照顾一二是应该的,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任性?」
他以为我从江家搬走,不过是耍性子,为他和苏黎的亲近吃醋。
从流产到现在,他还没问过一句我的身体如何,只当流产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,我还有心力和他耍心机闹脾气。
中介有些懵,弱弱地问:「程小姐,今日还看房吗?」
我看着江行的眼睛说:「我没有跟你闹,江家我不会回去了。」
江行认定我在说反话,目的是吸引他的注意。
我知道再解释都是徒劳,现在唯一想的就是在妈妈的忌日前安顿下来,不然灵位都没地方摆放。
毕竟我的身边只有妈妈的灵位了。
家暴杀人的父亲,现在还在牢里关着。
六亲福薄,我在这世上像根野草。
曾经的我怕孤独,所以才迫切地想要拥有和江行的孩子。
臂长的促排针扎进体内,取卵数次才试管成功。
这个我无比期盼,倾注全部心力的孩子,如今已经化成了一滩血水。
我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。